像我這麼一位區區微不足道的坤道信士說起當年事就像說神話故事能─信不信由你,我曾經渡過「大仙」!
婚後繼續奉行天道我的祖籍是山東濟寧,但是我於民國十三年六月初四誕生於哈爾濱。民國三十年十一月十五日求的道。翌年(三十一年)十一月十五日度引我先生孫正陽入道。
自從我嫁到孫家以後,當時一般家庭的思想觀念都很保守,尤其都不贊同婦女出外拋頭露面去參與道務活動,而我是先求道,後結婚,儘管當時有諸多干係與影響,我會盡自己可能予以化解,同時法施、財施、無畏施、凡屬三施都搶著作。
久而久之,家中男女老幼也就習以為常,逐漸都感染到我們天道的影響。
我們孫家的譜牒排次是「道、德、正、身、修」,我先生是「正」字輩所以取名孫正陽,我們婚後生了個男孫,取名叫做孫身修,而我當年渡的大仙,就是我堂嫂的第三個兒子孫身宏。
當年東北地區的顯化很多,關東的孤三太爺的軼事更是家喻戶曉,不知是風水抑或是地氣關係,很多孩童嬰兒都是求道即成道,不願留在人間受苦。
三歲啞兒突然開口
我堂嫂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倒是都很平安,惟獨么三生下已經滿了三歲,仍然是聲音暗暗口不能言。
一家人天天在一起相處,於是我試著開導我堂嫂,引導她帶么三,趁我堂哥與其老大老二不在家的時候,由我陪同她母子二人到佛堂去求佛保佑,如果事情有變,俟其先生與二子回來時直說。
事情說來也真玄;當她們母子同時臨壇求完了道,她的么三孫身宏,突然開口說:「媽,我要回家」!
當時,我堂嫂是又驚又喜,一面不住地叩頭感謝佛菩薩的佑助,回家後更是稱道求道的好處,逢人便讚揚一貫道的神佛真「靈」!
翌日高燒藥石罔效
詎料事情隔了一天,也就是她母子二人求道後的翌日,她的么三便開始發高燒,我堂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般邊求醫,邊求佛,結果是藥石罔效,佛菩薩也不再顯化降福庇佑,拖到第三天就一命歸天了。
人的舌頭天生是軟的,所以講起話也會隨看自己的心情好惡而變,前天她尚且感謝我勸她拜佛的好處,如今孩子昇天了,馬上掉轉舌鋒把我罵得個狗血噴頭,說我是個害人精。
白石大仙臨場說明
世事也真多變,沒有超過七天,她的么三臨壇,自稱是「白石大仙」!因為前世偶餘孽累,今生到人間來?報來了,首先第一謝先謝我這個嬸娘,然後,拜求其生身父母要諒解我李鳳英!換句話說:他白石大仙的根基厚,我們孫家福祚深,所以白大仙在人間才多留了三天,否則,三天前求了道他就要歸天。
多虧白石大仙臨壇說明其因緣果報,我堂哥堂嫂才恍然大悟,否則我不化錢而渡了大仙(據說現在渡大仙要化一大批錢)勢必會抱憾終生,從另外一方而來說,或許正因為我渡了大仙積下陰騭,從而保住了我的長子一命!
爐會結束開荒立願
這兩件事談起來都屬過去,但是我撫今思昔,總覺得冥冥中果報昭然,絲毫不爽。
民國三十五年,盛考斌前人蒞臨哈爾濱,當時,我們哈市乾魁壇的主持人是任紹禎點傳師。
當時,我長子孫身剛甫滿一歲,由於集賢勝會開班,保點師知道我需要照顧孩子,所以特意囑咐我可以不參加爐會。
可是,集賢勝會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焉肯輕易放過,為此,遲文煥點傳師破格允我把孩子請娘家二嫂幫忙照顧,而我依然得以參加集賢勝會。
爐會結束時,趙昫考第一名,舍妹李鳳蘭考第十名,在集賢勝會上,大家當場立愿,舍妹原本就是清修,因而我們姊妹二人共同發愿開荒馬來西亞(因為同壇趙昫她有親戚在馬來經商)當時哈市同修者,尚有德化方面的吳靜宇,而我的外號「孫不二」,可說是哈市第一位女性立愿,隻身出外開荒辦道的坤信(因為舍妹李鳳蘭,自我結婚後便跟隨著我,我們姊妹倆可說是異體同心,併作一個人來算)!
我們的開荒愿立是立了,可是當時民國三十六年的時局並不好,而原定坤道領隊趙昫,因為她的母親年邁多病需要照顧,所以一時尚無法啟程出發,因此,哈爾濱方面只好由乾道開荒者先行動身,而我們坤道的行期,只好順延下去。
長子重病奇蹟救活
當乾班人馬出發前兩天,我的長子突然得了重病,體溫燒得高達四十一度,當時世局壞,醫藥都不理想,我先生又忙著壇上的事情,同時又要趕辦出發的準備各項工作,此時此刻我方寸已亂,只有眼睜睜看看奄奄一息可憐的孩子,束手無策
。
忽然間我先生匆匆回來了,剛一進門便說:快檢查看看孩子的屁股,老師臨壇說他把孩子給打回來了!
我急忙檢視之下,果不其然,孩子屁股左邊,赫然多了一片巴掌大的青痕記。
我脫口喊出:感謝老師慈悲,把孩又還給了我們孫家!
這是神話?抑或是偶然的巧合?在我的內心裡,只有堅信:不!這不是神話,也不是巧合,這是我們所修的天道,非比尋常。
今生今世,我只有一命交天,為天道而犧牲生命,在所不惜!因為,我親眼目睹看到了真正的神!
山洪暴發露天為宿
火車的行程,係經白城子,四平、瀋陽、北京然後再轉車赴天津興毅總壇的,不料到達白城子(想係因飲馬川左近白屯、石城而得名)的時候,因為盛夏多雨,上游山洪暴發,沖斷了鐵路的橋樑,山崩路阻,火車停駐下來,我們只好下火車改乘驢騾,繼續向前。
東北是個大平原,沿途四望無際,上不著村,下不著店,有錢也買不到吃的食物。
我們一行只有露天為宿,以石作枕,席地而眠,餓的時候,嚼草根,啃樹皮,有人攜帶豆餅,已算是精美食物了。
一路曉行夜宿,一直走到八月十四,才挨到了瀋陽,瀋陽當時尚有飛機,幾經奔走交涉,終於買到了飛機票,當即搭乘往北京的飛機,直飛久負盛名的文化古都。
我們在北京停宿一夕,翌日八月十五,於是就在北京過了個仲秋,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們抬望皓月卻是月圓人未圓,徒然平添無限感慨!
八月十六日,抵達天津,人人臉上浮現著緊張與喜悅驅車逕赴河北大街興毅總壇,屆指算來,我們陸空聯運,歷時已兩月。
迄至十一月冬至前後,天津局勢已呈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張武城與邱鴻儒二位前人當眾諭示,不必再等趙昫,大家即速啟程!
當時海運船期已亂,開赴上海的船,只剩下(大概係中興輪)最後一班,趙松年先生託了好大人情,終於替我們買好了船票,陳星橋前賢替我揹著孩子,越眾搶前,把我們連推帶擁送上了船,為此,陳前賢挨了維持秩序的警察一記耳光,連門牙都被打掉了,於今思及,實愧負陳星橋前賢為我母子所作的犧牲,而今道場中,像陳星橋前賢這樣古道熱腸的人,究竟又有幾位呢?
船開往上海途中,因為底裝載大量棉花,忽然起火,濃煙撲鼻,岌岌可危,幸而上天垂憐,大火及時撲滅,大家虛驚一場餘悸久久未已。
到了上海,住進中南飯店,與往西安去的于鳳山、李金鈴等一行十八人會合一處,大家互道途中經歷,彼此情況差異,其苦則一。
住了兩宿,動身離滬,于鳳山一行遠赴西安,我們到台灣去的搭乘太平輪逕往基隆。
三期末報有水火風
太平輪航離上海的第二天的晚上,途中忽遇空前暴風為保持船身重心平穩,船長下令放倒桅檣,任令船在海上漂航,乘客經不起這隻大搖籃的擺動,很多人都暈浪嘔吐不止,我們買的是船員賣出來的黃牛船票,這麼連漂數日受盡活罪,能否值回票價,誰也計較不得了。
打從我們離開哈爾濱開始,路經白城子的時候遭遇水困,從天津到上海的航程中,遇上了火災,而今自上海航經台灣的海上,又遭逢強烈巨風,三期末報有水、火、風三大劫難,我們這批開荒者倒是捷足先得,事先都碰上了。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今我等皆霜髮皤皤,對什麼所謂的後福,還能再存什麼妄想嗎?「平安是福」,上天對我們已經夠慈悲了。
船到達基隆港,已經是三十七年的冬至前後光景,孫正陽趕到基隆來接我們,當天晚上夜車逕赴台南。
據所聞報導,太平輪自台返滬,再次自上海航經台灣的途中沈船了(據說盧鴻賓前人即曾搭乘該班太平輪,船沉時浴身海中而獲救)我們一行漂海來台時雖然飽餐漂泊苦頭,比起沈船投海滋味,也真不幸中的大幸了。
自從與我先生會合一處到達了台南,興毅道務初期草創活動,我同舍妹李鳳蘭皆曾參與,開道辦道,尤其不落後人,記得當年道運困阨,危機四伏,何宗好前人離台回大陸前曾告以常在井邊轉,總有掉下井的一天,我當時答稱:既來之,則安之。
決定留在台灣不走!歲月匆匆,道心從未稍退,迄至民國六十三年,眼見興毅人才輩出,深感自己的確趕不上時代,於是,憶及當年出來開荒時盛考斌前人臨行前贈言「道能辦則辦,如不能辦時,可以學老師」。
於是瞿然警覺,決定賈餘勇,傾全力,轉向專辦社會福利事業,乃拼湊,變賣婆婆送我的首飾作為基金,創辦了一貫道第一家的基金”崇德基金會”。
全部精神投注到孤兒寡老以及家境清寒的學生身上,迄至民國七十八年,因家道力盡,基金會再也辦不下去了,只有收拾起來,讓年青一代的傑出人士接辦,自己仍不甘心,一個人到各公私立醫院去送公文病歷當義工,繼續奮鬥。
我只有一句話:『死守善道,無怨無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