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有個55歲的患者,右小腿潰爛不愈1年多,多方醫治都沒有效果。後來一位醫生採用了“引血療法”,即針刺瘡口周圍的正常皮膚,使之出血,最終排出了大量膿毒,瘡口也很快癒合了。其機理在於,針刺正常皮膚激發了氣血向瘡口運行,從而加快了癒合。
這個病例運用的是“李代桃僵”一計。李代桃僵,原意是指桃樹要受難,李樹來代替桃樹受難,雖然最終李樹死了,但桃樹活了下來。在兵法中,“李代桃僵”是指局勢發展到一定時期,須舍得損傷局部弱小兵力,以保全大局。該計在中醫上有許多方面的應用。
中醫治療常借用這種“代受罪”的思想。由於人體臟腑互為表裏,當五臟有邪時,為了保護五臟的氣血陰陽,常常不直接攻治五臟,而以攻六腑為策略,使邪去病退。
例如腎與膀胱相表裏,當腎受邪時可能會下侵膀胱。由於腎為五臟之一,以守為安,此時若直接攻腎中的實邪,恐怕會傷腎。而此時用李代桃僵計,通利膀胱,則可以將腎的病邪從膀胱排出,這便是膀胱承受了治腎可能帶來的藥物副作用。
又如人體經脈、氣血、陰陽之間存在生理聯繫,陰病有時先治陽,血病可以通過調氣來解決,這都是一方代另一方受罪的應用。
在給藥方式上,如果嬰兒生病了,可以讓母親服藥,通過母親的乳汁將藥物帶到嬰兒的體內,避免嬰兒服藥之苦,這是母親代嬰兒受良藥苦口之罪。
在治療思路上,有些病例很難同時兼顧所有方面,應考慮主次、利弊。如肢體壞疽,當機體的某部分損害無可挽回時,如果不去除這部分,可能危及生命,這時只有犧牲局部,截除患肢來保全生命。
李代桃僵蘊含的奉獻精神還體現在中醫實踐的許多方面。比如患者需要血液、骨髓、器官,親人、朋友,甚至素不相識的人,將自己的血液、骨髓、器官捐獻給患者,這也是在替患者受罪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代桃僵”是有前提的,即二者必須有一定聯繫,就如同李樹代桃樹僵死,是因為李樹與桃樹生長在一起。如果拋開聯繫,不結合中醫基礎理論而盲目治療,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