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卦雷地豫
豫卦由下坤上震兩卦組成。坤為地,震為雷,卦名雷地豫。豫為悅樂,春雷發動,陽氣由地下初升地面,萬物由冬眠狀態,恢復生機,欣欣向榮,乃大自然之豫悅。上震為動,下坤為順,在下的群眾心悅誠服,順從政府的領導,便是邦國之豫。豫即歡樂豫悅。乃繼大有之後,能謙的結果。豫為預備、預防,《繫辭傳》:「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即有備無患。
豫卦為豫樂、安逸,但背後亦有豫備、豫防之意,乃憂患意識,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豫之逸樂當以有備無患做為依靠,其凶則因耽溺怠惰。豫卦之主爻為九四,處上卦震之初,獨陽居互卦坎中,坎為志,震為行,有志行之象。九四下乘坤卦三陰爻,坤為眾,陰承陽為比應乃群眾相應之象。故《彖傳》曰「剛應而志行」。
內坤順,外震動,雷出地面,柔順以動。乃順勢而為,隨順自然的行動。而大壯卦則剛健於內,雷動於外,乃勉力而為的行動,故易形成對立衝撞。雷動於春,即春臨大地之象,所以《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豫卦為雷動於地,,萬物欣榮繁茂。古人以此始做樂以尊崇揚道德,祭祀上帝與先祖。
《序卦》曰「有大而能謙必豫,故受之以豫。」
有偉大的成就,而又能謙虛的人,必定能夠愉悅,所以接著是豫卦。
就卦序而言,豫卦與謙卦為相綜之卦,乃同人、大有之後而來,為禮樂之道,為儒家治國、富而好禮者也,之主要措施。禮道可從履卦與謙卦之中體現,履與謙乃禮的體用,履卦踐行於外,謙卑虛心於內,謙可謂禮之體。
豫卦所言為逸樂,用音樂教化陶冶心性。因此就儒家來說,謙豫為民心之治理。豫之道在於合同,相應感情的流通,誠信用心傾聽。忌放逸怠惰不知節制。《雜卦傳》「豫怠也」豫之流敝為縱情恣意。
豫,利建侯、行師。
豫卦,利於建立諸侯,出兵征伐。
豫卦九四主爻為諸侯,居上卦震,震為動,利於建立諸侯,下卦坤,坤為群眾,群眾可行師,出兵征伐。震為長子,倫理社會之宗法,是立嫡以長,故震驚百里,為建侯之象。豫卦象縮小來看為坎中滿,一陽統眾陰,坎為險則有行師之象。
《彖》曰:豫,剛應而志行,順以動,豫。豫順以動,故天地如之,而況建侯行師乎?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聖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豫之時義大矣哉。
豫卦,陽剛者得到呼應而內心的志向得以實現,順勢而為的行動,乃豫卦。順勢而為的行動,乃效天法地,何況是建立侯王與出兵行師出征呢!天地日月運行四季而不會偏差,聖人順著天地運而行動,就會做到刑罰清命而百姓順服。豫卦因時勢運作而行動其意義真是偉大。
「豫,剛應而志行,順以動,豫。」得到群眾的呼應又志在必行,順著民情而行動,所以為豫。此言建立諸侯,發動軍隊,都是順應民心,而且還有剛強的決心去執行。
《象》曰: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
雷從地下奮起,萬物振作,這就是豫卦。古代君王由此領會,要制作音樂來推崇德性,隆重的向上帝祭祀,也向祖先祭祀
《繫辭》:重門擊柝,以待暴客,蓋取諸豫。「雷出地奮,豫。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雷動於地面萬物振奮之象,先王以之啟發作樂尊揚道德。周天子建立諸侯,以做周室之屏藩,此為預防、防禦之道。
豫,是和樂的意思,有和悅安愉之象,並有逸豫,及先事準備之義。能預備就能寬裕,為豫的另一層意思。豫為予從象,是大象中的大象。象已是夠大,大象中的大象乃表彰形體之最,引申為寬裕,有娛樂之意。寬裕者則得以豫樂,即《象傳》所說的:「豫,先王以作樂崇德。」馬融曰:「豫樂也。」
漢光武帝劉秀(前6年—57年),字文叔,中國東漢王朝的建立者。劉秀是漢高祖九世孫,西漢景帝子長沙王劉發之子舂陵節侯劉買的後裔,其父為南頓令劉欽,母樊嫻。世代居住在南陽蔡陽(今湖北棗陽西南),屬地方豪族。自幼鍾情於陰麗華,後至長安,見執金吾車騎甚盛,因歎曰:「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
時值王莽當朝,天下大亂,赤眉軍與綠林軍起兵反王莽。劉秀此時亦與其兄劉縯在舂陵(今湖北棗陽縣)起兵,與綠林兵共同擁護更始帝劉玄。23年,劉秀率綠林軍3萬以少勝多於昆陽滅王莽軍42萬,殺其主帥王尋,取得昆陽大捷。
此後劉縯兄弟威望大盛,遭到劉玄的猜忌。劉秀有所察覺,但劉縯不以為意,終被劉玄藉故殺死。此時劉秀也處於危險之中,只得向劉玄謝罪,並不敢為哥哥服喪,飲食言笑如常。後劉玄佔據洛陽,派劉秀巡視黃河以北,劉秀始得脫離險境。
劉秀在河北積蓄力量,日益壯大,被劉玄封為蕭王。但劉秀手下不斷勸進,終於在25年,劉秀於鄗城即皇帝位,改元建武,國號仍為漢,史稱東漢。次年遷都洛陽,改洛陽為「雒陽」。
本卦九四一陽,得眾陰之應,剛強者得到呼應,心意得以實現,悅民之志得以推行。順勢而行與天地同為運轉,皆順時而行,日月之出沒,從未發生錯亂,四季之循環,從未發生差錯。治理國政者,賞罰分明必順從民意以施政,方能政簡刑清,民悅誠服。
古代帝王,鑒於春雷之復蘇萬物,遂摹仿雷聲,製為鐘鼓之樂,祭祀獻供於上帝,並配以祖考,以申追思之誠信。
初六,鳴豫,凶。
響應愉悅的態度,有凶禍。
《象》曰:初六鳴豫,志窮凶也。
初六響應愉悅的態度,乃心意過於放逸,會有凶禍。
豫之道在於節制、防患未然,忌在放縱逸樂。初六處於豫樂的開始,與卦主九四相應,四居上卦震,震為鳴,故言鳴豫。初六陰爻居剛位,一開始就不知節制。九四為豫卦主爻,乃唯一陽爻,自恃受到九四榮寵,失態放逸有凶禍。
初為剛位,六為陰爻,以六居初,是無才無德之人,居於有才有德之位,何以能夠如此?必係使用不當之手段。初得回應,歡樂豫悅之情,發之於聲,志得意滿之狀,形之於色,故為鳴豫。初當豫之始,便如此自鳴得意,長此以往,勢必窮奢極慾,豈有不凶之理!
六二,介于石,不終日,貞吉。
耿介如磐石,不到一天,正固吉祥。
《象》曰:不終日,貞吉,以中正也。
不到一天,正固吉祥,因位居中守正。
言豫樂有所節制,豫之道節制為吉祥。不終日言有所節制,不至終日即停止。六二居互卦艮下,知所節止之象。
《繫辭》:子曰:知幾其神乎!君子上交不諂,下交不瀆。其知幾乎!幾者動之微,吉之先見者也。君子見幾而作,不俟終日。易曰:「介于石,不終日,貞吉。」介如石焉,寧用終日,斷可識矣。君子知微知彰,知柔知剛,萬夫之望。
介為耿介,言人品格耿介堅如磐石。《繫辭傳》,介于石即介如石,言事理之分辨清晰而堅如磐石。不終日言決斷快速,不到一天即可見機而行,正固吉祥。
介為耿直特立獨行。六二以陰爻處柔位,居下卦之中,是行得其中,處得其正之象。上不與五應,是上交不諂;下不與初比,是下不瀆,當此舉世逸樂之時,獨能保持操守耿介如石。
知逸樂之不當,鑒於初六鳴豫之凶,能見機而作。不待一日終了,立即以逸樂為戒。貞吉為其所行既中且正。
六三,盱豫,悔遲有悔。
向上瞻仰而愉悅,懊惱,行動太慢要懊惱了。
《象》曰:盱豫有悔,位不當也。
向上瞻仰而愉悅,也會懊惱,乃位置不恰當。
「盱豫」為向上瞻仰、奉承謟媚的逸樂,悔改為宜。六三陰爻居剛位,與上六不應,往上奉承九四,言小人接近權勢、謟媚以求豫樂,若耽溺其中不可自拔,將會後悔。
「盱」睜眼往上看,奉承謟媚之義。盱豫即誇大之享樂,豫宜節制,誇大之豫樂當及早停止,因此說悔遲有悔。六三更近互卦艮止,距艮止已近才停止,所以說行動遲緩有悔。
第一個悔字為告戒悔改。後一悔字為吉凶之判斷,即後悔、悔恨。《繫辭》:「悔吝者,言乎其小疵也。」「悔」介於吉凶之間,行為雖有小瑕疵,還不至於凶。能及時悔改,則可轉為吉,否則變為凶。
盱為張目上視狀。六三以陰爻佔據陽位,在下卦之上,不中不正。張目上視,求榮反辱,不免愧悔。六三之所以盱豫有悔,就因其所處地位之不當。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
由此而感到愉悅。大有獲得。不用懷疑,朋友皆會群聚而來。
《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由此而感到愉悅且大有獲得。因為心意可以體現。
九四為整卦之主爻,得五陰爻爭相比應,可以順勢聚合,不用擔心,互卦坎中,坎為心病,故曰勿疑。九四陽爻居柔位,以大臣之姿上承六五之君,愉悅而順利。下有三陰爻為朋眾之象,九四為眾陰所承,因此曰朋盍簪。
由豫為豫樂之由來。九四乃豫卦之主爻,整卦從九四陽爻而來。是眾陰爻之所求,因此將大有獲得,眾人當群聚而來,故言「由豫,大有得,朋盍簪」。既為卦主為眾人所求,就不應有所疑,故曰「勿疑」。朋友聚合。盍,合在一起。簪,為髮簪的簪,用以整理頭髮,把頭髮聚在一起,引申為聚。
九四以陽爻處陰柔之位,為群陰之主,上得六五君主之信任,下得眾陰爻之順從支持,上下皆由四而得豫悅。故為由豫,大有得,但強臣事弱主,實處嫌疑之地,若能揭示誠信,使君上不疑,則朋輩傾心相從,天下咸豫之志,必可大行其道。
六五,貞疾,恒不死。
正固會有疾病,但不至於死亡。
《象》曰:六五,貞疾,乘剛也。恒不死,中未亡也。
六五正固會有疾病,乃凌駕於剛爻之上,還不至於死亡,因為還沒有失去居中的位置。
六五以柔居尊位,堅持耽溺於愉悅,長此即會有疾病。六五乘剛、大權旁落於功高震主之大臣,眾陰均歸附於九四,因此會有疾病。居互卦坎上,動而成兌,坎為心病,兌為毀折、傷害,故曰疾。
六五以柔爻居尊位,是沉溺逸豫之君。政之所主,眾之所歸,皆在於九四,六五雖貴為國君,竟受制於臣下,內心之苦,可想而知。居君位,是謂貞。受制於下,是有疾苦。陰爻居尊位,大權雖旁落但居中位。所以貞疾而恒不死者,皆因乘剛所致。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在昏昧中愉悅,該是結束的時候,沒有災難。
《象》曰:冥豫在上,何可長也。
在昏昧中愉悅,該是結束的時候,怎麼會長久。
豫樂已走到盡頭,該是結束愉悅的時候,若耽溺執迷不悟,將有災難。所以說冥豫。因此告戒「成有渝」,渝者變也,豫道就要結束,可免於災難。
上爻為冥豫,升卦上爻亦曰「冥升」。冥為昏迷,渝為改變。上六當逸豫之極,昏迷沉溺之習已成。如能之所改變,尚可无咎。上變則為晉卦。晉為光明,晉則可無冥暗之咎。身在上位者,昏迷過於逸樂,怎能長保國祚。
劉賀,漢武帝劉徹之孫,昌邑王劉髆之子,西漢第九位皇帝,也是西漢歷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公元前88年,其父劉髆去世,年僅五歲的劉賀嗣位,成為西漢第二位昌邑王。元平元年,漢昭帝駕崩,因無子,劉賀被擁立為帝,在位僅27天,因荒淫無度、不保社稷而被廢,依舊回故地巨野做昌邑王。元康三年被廢為海昏侯,移居豫章國(今江西南昌)。
劉賀在位二十七日以來,使者往來不斷,拿著旄節下命令給各官署徵調並索取物資,共一千一百二十次。文學光祿大夫夏侯勝、侍中傅嘉等多次進諫,規勸過失,劉賀竟派人按簿冊責問夏侯勝,又把傅嘉捆起來關進監獄。
劉賀荒淫無道,喪失帝王禮義,攪亂朝廷制度。大臣楊敞等多次進諫,不但不改,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利害,霍光擔心劉賀要危及國家,使天下百姓不安,便與群臣商議,稟告皇太后上官氏,廢掉劉賀讓他返回昌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