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止慧遠大師修行,一生三次見佛

劉遺民(352—410),名程之,字仲思,彭城(今江蘇徐州)人。年少喪父,事奉母親極為孝順。擅長老子、莊子的學說,不隨便混雜於當時的俗世。最初擔任政府的參軍,當時的王公大臣皆先後地引薦他高陞其他的官職,劉程之都堅決地推辭。當時慧遠大師,居住在廬山的東林寺,修習念佛三昧,劉程之於是前往依止。

慧遠大師說:“官祿顯赫,云何不為呢?”劉程之說:“晉朝沒有磐石的堅固,有情眾生卻有累卵的危險,我又何必去作官呢?”當時南朝劉宋的皇帝劉裕因為劉程之不屈服於官祿,因此稱他為“遺民”,以讚揚他高潔的德行。同時有一些具有清淨信心的士人,如宗炳、雷次宗、周續之、張野、張詮、畢穎之等人,也都來廬山依止慧遠大師修行。

於是大家在西方三聖像前,營建房舍創立蓮社,一同修行淨土法門,由劉程之鐫刻石頭立下誓願,其文章曰:“因緣變化的道理既已明白,則去來生滅的徵兆就很明顯了。遷流感生的理則既是相應於事實,則善惡因果之報應就是必然的了。知道人身難得,很快地就失之於交臂之間而沉淪六道,了悟世事無常、生死逼迫的急切。明白三途惡報在急急相摧,知道險難惡趣之難以超拔。此就是那些一同志向的賢者們,之所以於晨朝精勤、夜裡警惕,想要仰望有所救濟解脫的原因啊!

“而所謂的不可思議境界,只可以用感通而達到,不可以形象去追求。如果能夠感通於實有的事物,則雖然是幽遠的道路也近在咫尺。如果求之於沒有實在體性的東西,則渺渺茫茫何有目標。今日有幸能夠不謀而得感通,歸心於西方極樂世界,作文章於篇幅,以表明我等真實的信心,並將情意志願發露於天地之間。

於是這些機緣跡象相通於睡眠夢境之中,以致於有百餘位賢者一起前來共行的這種令人心中歡欣之事。群賢如雲彩般聚集而顯出光明,眾人形影相齊猶如天造地設。功業必定要有理則才能和諧,此種殊勝的事情,並不是只由人力即可達到。此實在是天地啟運其真誠,暗中運助,使得眾賢才能聚集一處啊!

“然而眾人的背景德行參差不齊,善根功德也不一致,雖然早晨大家所祈求得生淨土的目標是一樣的,但是到了晚上心意又有所不同,即使是我同一師承的道友眷屬也是如此,這實在是令人感到可悲。是以慨然振奮,命大眾整理衣襟前往法堂,令大家齊運一心,將心意寄託在不可思議的究竟之處(西方淨土)。誓願和這些一同修行的人,都能優遊地往生於極樂國土。而那些超群絕倫出類拔萃、首先往生淨土的人,請不要在高聳的雲端獨自優遊,而忘了要兼顧那些仍然在深谷陷溺的眾人。

“覲見阿彌陀佛絕妙的天容,開啟我們的心靈,使其產生真實覺照的作用。迷昧的妄識由真心去啟悟,粗重的身形改變為蓮華化生的殊勝妙身。依托著蓮華於八功德水之間,在七寶行樹的覆蔭下讚歎阿彌陀佛。於遼闊的天地之間飛行,而飄蕩著如雲般輕柔的衣裳;在伴著花香的微風中優遊,忘了時間歲月。低頭向三途遙遙地俯謝而去,昂首傲視著天宮而長辭於三界之外。接引眾靈以繼起往生淨土的大道,遙指著阿彌陀佛這個大覺悟者作為歸向的目標,如果能夠達到這個理想,豈不是很宏偉遠大嗎?”

“劉程之後來到西林山澗的北邊,自己別立禪修的房舍,專精研究佛法深奧的義理,同時嚴格地持守戒律,並作念佛三昧詩。居住半年之後,在禪定中見到阿彌陀佛放光照耀大地,皆呈黃金色。又經過十五年,當他正在念佛的時候,見到阿彌陀佛,以白毫相光照觸其身,並垂手表示安慰和接引,劉程之說:“怎樣才能獲得如來為我摩頂,並以衣服覆蓋我身。”才說完不久阿彌陀佛就為他摩頂,並且拿袈裟披在他身上。又有一天,夢見進入七寶蓮池,見到青色白色的蓮華,其水池湛然澄澈。有一個人頭頂有圓光,胸前現出卍字,指著池水說:“此是八功德水,你可以飲之。”劉程之於是飲用此水,覺得很甜美。睡醒之後,異香從毛孔之中散發出來。接著就向人說:“我往生淨土的因緣已經到了!”

於是請僧人誦《妙法蓮華經》,將近有數百部。劉遺民對著佛像焚香,一再地禮拜並祈禱說:“我因為釋迦牟尼佛的遺教,知道有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此香應當先供養釋迦如來,其次供養阿彌陀佛。再其次,供養《妙法蓮華經》,我之所以能夠得生淨土,就是由於此經的功德。並且願與一切的有情,能夠同生西方淨土。”說完之後即與大眾告別,睡臥在床上,面向西方合掌,安然地往生。當時為東晉安帝義熙六年(410),時年五十九歲。

六年以後,慧遠大師在精舍打坐時,在禪定中見到阿彌陀佛,其身高大徧滿虛空,觀世音、大勢至菩薩侍立在左右兩側,劉遺民和蓮社中先已往生的僧俗,都在佛的側前方,向慧遠大師拱手道:“大師發心在先,怎麼到來這麼晚呢?”遠公在七日後圓寂。(《東林傳》、《出三藏記集》)

《淨土聖賢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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