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捷徑
有一次某個蘇菲教徒發現自己在國王的宮殿外面置身於一群人當中。原來是國王下令要集合他境內所有聲譽卓著的人,向他們頌歌表達敬意。宮廷詩人已經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準備詩句,而今天就是集合朗誦的大日子。
皇家警衛將來賓和觀眾分開,但這個蘇菲教徒說:「我不想被讚美,我不想被表揚,我不要別人歌頌向我表示崇敬……」
但他的抗拒無效,警衛還是將他從觀眾席趕出來,國王下令要他坐在王位旁邊,但他還是非常強烈的抗拒了——而別人只是依照慣例婉拒以表示謙遜而已。於是國王下令要宮廷詩人朗誦詩歌向這個最謙虛的人表達敬意。但詩人做不出詩歌,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們必須問他他的名字,最後國王要求他說點話,他說:「我不想被表揚!」
國王質問他:「為什麼?如果你不想被表揚,你就不應該來表示接受表揚!」
「但我沒有來——是你的警衛將我從街上抓來的,我甚至沒有被邀請到,我只是說我不想被表揚,沒做其他事情。」
但為什麼你要這樣說?他在宮廷外大喊:「我不想被表揚!我不想被表揚!」他製造這麼大的騷動。為什麼?——自我所使用的方法非常狡猾:它可以表演假裝謙虛,它可從屋頂上大叫:「我不想被表揚,」他甚至可以拒絕諾貝爾獎。
那就是波那爾做的。他拒絕接受諾貝爾獎的動機出於:「現在諾貝爾獎在我之下,那是給年輕人的——他們會很高興,我已經超越所有的表揚,表揚對我來說是幼稚的!」但這對瑞典諾貝爾獎協會和國王是個侮辱,所以全世界的人,包括國王、皇后、首相、大臣都在勸他。那些從來沒寫過信給他的人,寫信告訴他:「請你接受表揚——否則這是羞辱國王和國家。」
他就這麼吵吵嚷嚷兩、三天後才接受——理由是這麼多的元首、行政首長、國王和皇后開口要求他,為了讓他們高興,他願意受獎。這時他又製造一個可以被刊上頭版的大新聞:他接受諾貝爾獎後,立刻將它捐給費邊協會。後來人們才發現他是這個協會的主席,而且他是唯一的成員!但有七、八天的時間他將整個世界玩弄在股掌裏,當他被問到時,他說:「重點是什麼——只是要在報紙上得到一個小角落,報導諾貝爾獎頒發給波那爾,我盡可能地利用這個機會;我善加使用這個機會。」
這不是謙虛,這是自我的方式!而他知道——他對這個很在行。
記得:只要是合用的,自我有的時候會說「不」,有的時候會說「是」。自我也會使用「不」——自我很工於心計。而愛也是有的時候說「是」,有的時候說「不」,因為也許說「是」將會傷害別人……如果孩子要求出去到太陽下玩,那是一回事,但如果孩子是要玩電器就會有危險,或是孩子要喝毒藥,這時你必須說「不」——而愛會準備好說「不」。
愛會出於愛而說「不」——自我會出於它自己的計劃說「是」。它們沒有必然的關係,所以不要使它變成絕對。也許它們是有某些關連、的確是有——怛是絕對不要忘記「也許」這個字。